□ 余茂玉 

 2010年5月24日至6月2日，我参加最高人民法院司法成本与司法效率考察团赴澳大利亚、新西兰进行了专题考察。在访问新西兰期间，考察团与设在新西兰联邦最高法院内的司法研修学院（Institute of Judicial Studies）进行了交流。该学院从事的主要是法官培训工作，且有许多独特的培训项目，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结合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2011年培训项目计划简要介绍该国的法官培训制度。

  司法技能培训

  从新西兰的法官培训计划来看，其较为注重教育培训的针对性、实效性，特别重视法官的司法技能培训。

  1.证人证言判断技能。就证人证言的审查判断问题，其专门设有“检验证人”的项目，为期两天的培训项目关注的主要是证人可靠性和可信度的检验，这个培训项目既要考察关于证人证言检验判断的研究状况，又要指导法官学会检验证人可靠性与可信度的方法和技巧，还要告诉法官在检验证人时如何为陪审团和自己提供指引。

  2.裁判技能。作出口头裁判、写作裁判文书虽然是法官的业务基本功，但也并不表明每个法官都能做得好。为帮助法官练好“基本功”，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设立了多个培训项目，如“口头裁判”、“结案陈词”、“裁判写作补习课”等。在“口头裁判”培训中，重点关注的是口头裁判的结构和发表，涵盖了事前准备、笔录、说理、自我演示和可信度审查等。“结案陈词”着力关注对案件结点总结的结案陈词的结构和发表等问题，旨在帮助法官练习在事实问题和陪审团理解的专家证言基础上组建和发表总结陈词。“裁判写作补习课”着力关注的是判决书的写作原则、组织、结构和编辑等技巧问题，旨在帮助法官提高修正裁判文书的写作技巧。

  3.证据运用与说理技能。证据是诉讼的核心问题，能否以科学的方法运用证据直接影响到案件的裁判及其效果。在“证据与程序”项目专题讨论会上，旨在增强法官分析证据问题的司法技巧和能力，要求法官对证据的相关性和一系列的法庭庭审情况作出决定，而且要求在裁判时能对法律适用、证据采信等问题进行充分的说理，将自己的认识、评价和理由向当事人公开并进行解释。通过“证据与程序”培训可以帮助法官正确认识和处理审判程序中常见的证据方面的问题。

  4.科学证据判断技能。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证据在证据中的比重日益增大，如何弥补法官在运用科学证据时的“知识鸿沟”成为各国司法界共同面临的话题。

  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解读法庭科学”项目在位于奥克兰的环境科学研究院（简称ESR）进行。ESR是新西兰刑事司法部门法庭科学服务的主要提供者，是一个独立于警察与检察部门之外的皇家研究机构。ESR主办的这场解读法庭科学的研讨会可以让法官参观包括国家级DNA检测设备在内的各种实验室，而且通过参加活动还可以使法官看到当前法庭科学实务的有关情况，特别是DNA技术。为使法官能充分了解有关信息，ESR还会举出法庭科学引起的许多争议性问题。

  社会形势培训

  无论在哪个国家，司法作为国家治理社会的重要手段，只有适应社会发展形势的需要，才能真正发挥好自身的功能和作用。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结合该国社会多样性、网络犯罪等方面的发展形势设计了多个司法培训课程。

  1.针对社会多样性的趋势进行培训。司法研修学院开设的“司法无法奏效”项目旨在剖析新西兰社会多样性趋势。该培训项目的目标是鼓励受训者用全新的眼光看待熟悉的工作和法官的角色。项目通过对新西兰殖民时代法官扮演的角色的考察，使受训者能够获知当时的法律、主导性态度和司法裁决所承受的各种压力，培训的重点最后将转向当今法官实际所处的意识形态环境，以探问司法裁判所承受的压力有无差异。

  2.针对网络犯罪的态势进行培训。针对网络发展对社会生活的影响，特别是网络犯罪问题，专门开设了“解读网络犯罪”项目，由警察局负责侦查电子犯罪的小组负责项目培训，并让法官参观实验室，主要是向法官介绍目前侦查网络犯罪和收集电子证据的实务操作。通过该项目，法官将能看到这些技术领域的发展是如何影响法庭程序、给法院带来了哪些挑战。

  3.针对司法领域的形势进行培训。以寻求解决问题的“寻解导向式裁判”项目着力关注的是一个正在兴起的领域——非对抗性司法，特别是以寻求解决问题方案为导向的原则如何内化为一般法庭工作的一部分，在项目培训中，受训者可以从专家医疗法庭获得经验以帮助理解“寻解导向式”的裁判，特别是在与诉讼程序参与者的司法互动中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考察诉讼当事人”旨在帮助法官应对法院中出现的越来越多的自行代理或辩护的诉讼当事人，这对法官在确保程序正义的同时能保持秩序、效率提出独特的挑战，项目通过对这些挑战的法律和实践问题的研究可帮助法官们在遇到挑战时用相应手段和方法有效应对。

  少数民族习惯和语言培训

  毛利人（Maoris）是新西兰领土上最大的少数民族群体，有着独特的民族习惯和语言，尽管在殖民之后受到英国文化的深刻影响，但许多习惯包括许多传统的司法活动规则都保留了下来。

  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设计的为期四天的“参观毛利人聚居地”项目，是一次探知毛利文化和生活的机会。在受到正式欢迎后，毛利长老会向大家展示当地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解释当地地理、历史的意义。此外还设计有“毛利语集中学习课程”项目可供选择，这个课程也是围绕着“毛利方式”的各个方面进行的。

  新西兰法官培训专门设置的“毛利方式”培训，既注重毛利习惯培训，又重视毛利语言培训，而且创新培训形式，以实地感受提升培训效果。

  司法经验培训

  司法经验是法官在实践中经过反复锤炼形成的理性认知，是活的法、行动中的法，正如美国大法官霍姆斯所说，“法律的生命不在于逻辑，而在于经验”，司法经验对于法律的制定和实施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新西兰司法研修学院设计有多个司法经验交流项目。“长期性审判”项目以为期两天的课程引导法官学会处理在长期性审判中经常遇见的问题，包括个案管理、对陪审团、证人、被告的管理等，学会针对长期性审判中常见的一系列的情形提出合适的应对措施。“司法经验交流会项目”是一项为期三天的初任法官培训课程，针对的是来自各个法庭、岗位的新任法官。从该项目的计划来看，这要有两个目的和主题：一是为新同事提供畅叙友情的好机会，二是在研讨会上从年长同事那里学到他们的个人经验，会议讨论的话题包括司法行为、社会背景问题、法庭管理、审理方法和判决等。此外，司法研修学院还安排了“各辖区审判经验交流项目”，包括少年法庭介绍、陪审团审判案件法官交流等，这些项目适合新任法官学习和有经验法官的补习之用，涵盖了实体法、程序法和与具体管辖权相关的技术问题。

  （作者单位：最高人民法院）